這個時候的我一直在等著、等著妳回家
那天鼻頭酸酸的、笑容甜甜的，當時她是這麼跟我說過的
當時的甜蜜依然、笑聲依然，她說過她會永遠記得
她要我一直笑著，她只想記著我笑的樣子
但彼此都明白，可能彼此的樣子都記不住了
口
妳胸前總是掛著一台CANON的相機
妳說記不起來的要拍下來，想不起來的要寫下來
妳總是這麼天真，我也順著帶妳去所有能到的地方
但這次我們沒有去哪裡，妳胸前也沒有掛著相機
我們扣住對方的手，在住家附近的小公園漫步著
小男孩的追逐著差點飛走的氣球，妳順手抓住了
「姊姊，謝謝」男孩用著甜甜的笑容扯開嗓子說著
妳摸了摸他的頭便對我說「如果我們有個孩子一定長得像你」
「像我可不好，會黑的」我的表情多了一絲輕柔
「但我喜歡你的笑眼」眼底映出一抹微笑
我伸手撥亂了他的瀏海，戲謔地笑著
我會替妳記住，妳所經歷的一切。
然後下輩子，一起度過永遠。
「我會用我的雙眼替妳記住所有的一切」
「可我最想記住的是你」妳撫上我的臉，我看到的淨是不捨，和遺憾
想為妳做些什麼，卻又不能做什麼
這樣的自己，真的很沒用，一次又一次難過的不只是妳，而我也只能在一旁心疼
「如果這輩子能遇見你，不管多晚我都不會抱怨」
「陪我去吧，那裡」口中說的那裡，是她所最愛的家人託付給我的地方
「嗯」我應聲
口
單腳踏進的那一刻伴隨著風鈴響起
一步一步地走著，挑選著位置，回憶隨著腳步湧起
她替我們選定了靠窗邊的位置，我們當時坐的位置
「我要喝咖啡」像小貓般地在我身上蹭了蹭
「點果汁吧妳」敲了敲她的小腦袋
服務生送來了兩杯蘋果汁，蘋果汁的鮮黃襯出她蒼白的臉
妳的眼望向窗外，瀏覽著隨意走過的路人
我頓時明白，原來我們相遇的那刻就注定要是相愛的了
或早或晚，這是無法輕易改變的了，人的命運，不是改變自己就是順著命運
「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，我們就不會老去、不會死去，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了」
眼底閃出一絲憂慮，低下的頭不時蹭著桌子
「人是不可能不會老或死去的，如果我們之間的緣分讓下輩子可以再相遇那也是
我們的命運，不是嗎？」我攪動著杯中的果汁，像是常常說這種話的樣子
那是我們的緣分，不是嗎？
口
回家後，妳我都洗完了澡
妳翻著筆記本努力記著，那些無論如何記了還是會忘的記憶
「別翻了，來我這吧」拍了拍身邊的位子
「好吧」妳的眼角漾起了一抹笑意
妳像是小貓般偷偷的趴上我的胸前
而我毫無預警的嚇了一跳
妳安心地閉上眼，我幫妳順了順頭髮
「如果有一天，我不在了，記得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這句話讓我有種不安的預感，皺緊了眉頭
「不會有事的，妳不會不在的，因為我會守護妳直到永遠。」
這次換妳皺了眉頭，然後撫了撫我的眉
「永遠，是個太過渺茫的詞，渺茫到無法計算。」
永遠，太過渺茫。
「是啊，太渺茫。」
「也許我會先比你先到永遠的那一方」
口
搖了搖床邊的人兒，時鐘上的時針與分針已經接近正午了
妳還躺在床上嚷嚷著還要多睡5分鐘
我只好一臉無奈的問「好吧，我出去買東西吃，你要吃什麼？」
「......烏冬麵」被棉被摀住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
口
在他關門的那一刻，她已經慢慢的爬下床
走進浴室，照了照鏡子，臉色顯得有點蒼白
放了熱水，準備了一把鋒利的刀
安靜的空間裡，除了時鐘的滴答沒有半點聲音
眼眶裡的灼熱終於承受不住而無聲的落下
對比著淨是沒有半點表情的臉蛋
從抽屜裡拿出了紙與筆和白色信封，在上面一筆一畫的寫著，接著裝進信封裡
像是很熟練般在腕上畫了幾刀，把全身浸在浴缸裡
最後在頸上大力的畫了下去，浴缸的裡的水全染上了鮮紅
臉上原本還保有的一點生氣，隨即全然消失。
臉上似乎只留下一點不捨。
口
已經過了半個小時，應該洗潄完畢，在客廳等著我然後吵著要吃的吧。
正懷著這樣無比平凡的心情進門時，客廳裡半個人都沒有
屋裡太過寂靜的氣氛顯得有點詭蹫，在這寂靜中還有從浴室裡的滴答聲
「孝賢？在洗澡嗎？」
不安的預感從腳底板慢慢爬滿全身，全身都在顫抖著
把鎖上的門踹開，也只能祈禱著接下來看到的不是真的
果然，該來的還是來了，心情異常的太過冷靜
看著浸泡在血泊中的人兒，心裡是無法言喻的心痛
心像是沒有知覺一樣，臉上無法反映出任何表情
撫著人兒蒼白的臉龐，「妳怎麼忍心丟下我呢?」臉上灼熱的迷濛終於流下
白色信上寫著“對不起，我先離開了，請好好活下去”
拆開了白色信封，將裡面的信紙取出
看著微微顫抖的字跡，還算清楚的字跡卻道出了最後想說的話
“Dear 大賢：
對不起，我要先比你更早去那個永遠的地方了
請好好活下去，我如果活下去的話只會拖累你
請容許我自私地離開，還有，請不要忘了我
還有請找個好女孩吧，如果是因為我才耽誤你的人生的話我會很自責的
這種要求很奇怪吧，叫你不要忘了我卻又請妳找個好女孩
請容許我自私的要求、也請妳容許我私自的決定
謝謝妳愛上這麼自私的我，也請你原諒這麼自私的我。“
「我說過，我會永遠守護妳」然後我會每天像有妳一樣的活下去的
謝謝妳，給我這麼大的考驗，也謝謝能夠愛上妳。
口
又看了看手錶，這個時間妳應該回家了吧
風鈴的清脆聲音彷彿在回應我
「歡迎回家」對著空氣喊話
我相信妳就在身邊的，所以我還是過著有妳的日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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